白云先生解《黄帝阴符经》下篇
天生天杀,道之理也。
宇宙万物,为什么会有生命,并且生命存在生死现象呢?这个问题,我们现在所能接触的知识,没人能给出来回答,要么就是错误荒诞的解释。实际上,这个问题非常简单。
天地阴阳二气相合,而生万物,这是生命起源的原因。天地阴阳二气相推,而演万物,这是生命存在生死繁衍现象的原因。
阴阳相推,表现为时变命移。地球上的生命,都是天地的造物,日地运动,阴阳互生互合互成,产生时节变化,时节变化,推动生命造化。到了应该生的时候,万物便会生。到了应该死的时候,万物便会死。这便是天生天杀之理。
时为何会变?因为天体的运动。天体为什么会运动?我们现在比较主流的解答是,因为运动是绝对的,静止是相对的,所以天体必须得运动。但是这个答案是错误的,以现象解释现象本身,等于什么也没说。
静止真的是相对的吗?并不是。道便是绝对静止的,道不锚定任何他者,它只锚定自己,所谓道法自然。这里的自然,并非自然界的意思,而是自己本来的样子的意思。道为什么是绝对静止的,后面我们会详细说。
天地万物之盗,万物人之盗,人万物之盗。
万物得天地造化得以生,所以天地为万物所盗。人得万物养育得以生,所以万物为人所盗。人盗万物的同时,对万物具有再造化之功,所以人反过来又为万物所盗。
在阴符经里,贼和盗相呼应。天有五贼,盗天以化万物。人掌握天道,盗万物并也为万物所盗。贼为道之机,盗为道之用。
三盗既宜,三才既安。
如果天地经常出现灾变天气,风不调雨不顺,万物就无法正常盗天地之机,就无法正常地生存繁衍,灾异的天气,所生出来的万物,就会是妖异之物。
万物妖异化,人吃了这些妖异之物,也就无法正常的盗万物之机。无法盗万物之机,就无法正常的生存繁衍。
通常情况下,天地除非出现崩坏,否则不会出现长周期的灾异。所以,如果天气出现了灾异,环境出现了灾变,万物出现了妖异化演变,那一定是人不按照天道来改造万物所造成的后果。
万物妖异化,人盗妖异之机,也会随之妖异化。人妖异化之后,以不符合天道的妖异之术来改变万物,又会加速和加重万物的妖异化。这样下去,最终会造成万物和人的双重灭绝。而妖异化的万物和人,又会损害到天地。
这是三盗相害的情形。而三盗相宜的情形又是怎么样的呢?
首先,天地不会出现长时期的灾异天气和环境,万物得以造化而生。人不会违背天道,来改造万物,这样万物就不会妖异化。人盗天然之物,而生天然之人类。反过来,天然之人,以天道之理统御万物,又能更好的改造万物,辅万物以自然。这样便是三才既宜,万化既安。三才,为天地人三者。
故曰食其时,百骸理;
在上古时期,三才相盗,主要体现在农业生产上。百姓得天时而作,到了农时再进行相应的农事。这样的话,庄稼就会丰收。万物盗天地之机,到了春天得
以生长。人盗天地之机,得以种庄稼来养活自己的家庭。庄稼盗人之机,得以生长兴旺。
人和万物俱兴旺,关键在于天时。所以说,食其时,百骸理。这里的百骸,并不是单纯狭义地指人的身体,而是泛指天下之身。圣王以天下为身,所以他治理的是天下。
贼,盗,食,三个字用的都很妙,十分的生动形象,具有很强的画面感。贼为道之机,盗为道之用,食为道之能。
动其机,万化安。
得天道,才能治理天下。时机已到,时至必动,动则必成。圣人大业成,则天下万化俱安。
不仅治国如此,对于普通人,治身治家更是如此。道理都是相通的,只是运用的对象不同。
人知其神之神,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。
人们通常只知道用人之道去改变世界,而不知道用天之道去改变世界。而要用天地造化之能,来为自己服务,改变世界,就需要绝弃人的主观意志,而遵循天地之理。
神这个字,在中国文化里,本意指的是造化之良能。并非指像妖怪一样的那种神神鬼鬼的奇怪东西。这个极其崇高的字,受蒙昧不开化的夷狄文化污染,以至于现在的人,一提到神这个字,就联想起各种荒诞的妖怪形象。
把妖抬高称为神,这就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,天地创造万物,被歪曲成是一个妖怪创造万物,这个荒诞绝伦的思想,还被人称为有神论。有人反对妖怪创世说,则自称为无神论。于是就出现了有神论和无神论之辨。实际上,有神论和无神论的说法,都是完全错误的,应该说是有妖论和无妖论才对。
关于有妖论和无妖论的说法,我们要一直反复的说,不停的说。只有这样,中国人才会珍视自己的文化,才会有意识地拒绝被劣等文化污染,已经被污染的部分,则要进行彻底的文化清污。
华夏既不是有妖论文明,也不是无妖论文明,我们是神族文明。没有神,天地怎么创造万物呢?没有神,为什么华夏又自称神州呢?显然,神作为天地造化之良能,是永恒存在的,不然生命就不会出现。
华夏文明和夷狄文明,最显著的一个区别就在于,中国人认为,是天地造化万物,这个造化之良能,便是神,中国人是神州,中国人是神族。而夷狄们则认为,是妖怪造化万物,它们妄称这些妖怪为神,他们生存的地方是妖州,他们的人民则是妖奴。中国的每一个神族之人,都凌驾于他们的创世妖之上,都比他们的创世妖,更加的高贵和伟大。因为这是文明上,人对妖的压倒性优越。
人知其神之神,是说人对外物的改造之能。人对自然的改造,效能最大的是利用天地的造化之能,而不是用人之能。其不神,指绝弃妄为。不神之所以神指的是,人绝弃妄为,循天理而作为,才能成大业,平天下。对于个人的治身来说,也是如此。
推而广之,万事万物都有其时机。做任何事,都得考虑历史的进程,这个历史的进程就可以理解为天时,天机,造化之神。
如果顺应了时代,随便做一点微小的努力,就会获得巨大的成功。如果悖逆了时代,则越努力越失败。功业从何而来?在于把握机会。机会从何而来?在于观察时变。时变从何而来?在于理解时代。
日月有数,大小有定,圣功生焉,神明出焉。
人如何才能绝弃自己的妄为,而遵循天道化育万物呢?在于观测日月运行的恒常规律,通过天文观测和计算,建立人容易理解和运用的象数模型,再根据象数模型建立历法。
大小有定,是指日月运行的天文之数,是恒定的。具体的来说,是指历法中的年月日时分秒,以终为始,从一开始算,过完一个周期之后,又复归于开始,然后周而复始。
圣人掌握天文历法,就可以指导百姓进行农事劳动,就可以化成天下,此为圣功生焉之意。天地造化之功,不仅可以运用在农业生产上,而且可以运用在一切事物上,因为天下万物都是天地所生。
圣人循天道治理天下,天地造化之能,才能被运用到百姓的生产生活中。以天地之理,造化天下万物,是谓神明出焉。
其盗机也,天下莫能见,莫能知。君子得之固躬,小人得之轻命。
盗,盗天地造化之能化万物为我所用。机,指天机。盗机,指盗天地造化之能的时机和原理。
天下没有人能看到天道,也没有人知道天道。在上古时代,主要是指运用天文和历法,观象授时,来指导农业生产。
君子得之固躬,躬这里是指生命的意思。固躬和后面一句里的轻命相对应。君子得天道,施天时运万物,则能德布天下,定万物,化万物,安万物,万物得以定化安则能命固,此谓固躬。
小人得之轻命,小人虽得天道,但不能德布天下,则万物无以定,无以化,无以安。万物不得以定、化、安,是以小人轻天下万物之命。
阴符经认为,最好的统治者,是以天道统治天下,并能以天道化万物,这样才能天下万物之命皆有所安。
其次,比较差的统治者,是虽然继承了天道机密,但是却背离天道,不能以道来统治天下,妄施妄为,则必定会祸殃天下,使得万物无以定,无以化,无以安。
最差的统治者,是那种既不得天道,又以妄为常的妖妄之人获有天下。这种人统治天下,沐猴而冠,师心自用,愚不可及,自以为是,贻害无穷。
瞽者善听,聋者善视。绝利一源,用师十倍。三返昼夜,用师万倍。
统治者如何才能不背离天道呢?此句接上一句,给出了对这个问题的解答。
瞽者善听。瞽者,指盲人。眼睛瞎的人,听力会特别好。聋者善视,耳朵聋的人,视力会特别好。绝利一源,指目耳口,塞闭其中之一。用师十倍,不是狭义地指用兵,而是指统天化物。天子以何为兵?天子以天地为兵。
三返昼夜,指眼耳口塞闭终日。引申为天子至虚至静之守,方能须臾不离于大道。用师万倍,君王不失于道乃统天,故能用道之极,用道之全。
很多人读到这里又要困惑了,说阴符经的读者对象是天子,那对于我们普通人有什么用呢?天子统天化物,普通人以一己之身为天下,自然也可以统天以化身。道理都是相通的。
人身既天下,天下既人身。多数的人,其实连自己一己之身都统治不好。问题出在哪里呢?在于不知道,在于妄为,在于以妄为常。
心生于物,死于物,机在目。
人为什么会失道并变得妖妄邪僻呢?关键在于人有机心。机心从何而来,在于为万物所污染。心既然可以生,那么也可以死;同样,心既然可以受污染,那么也重新洗涤干净,重归于纯白素朴,重归于赤子之心。只有圣人,才能用心若镜,观物而无所染。
庄子说:”机心存于胸中,则纯白不备,纯白不备,则神生不定。神生不定者,道之所不载也。”人便是这么失道的。反其道而行之,即可以复归于道。
眼睛就如同一个开关一样,自己的心是接受污染,还是洗涤干净,关键在于眼睛。睁开眼睛,则精神外驰,闭目则精神内守。
阴符经在本句,阐述了心与物的关系,也阐述了心、神、物、道四者的关系。通过这句经文,我们就可以把唯心论和唯物论,全部推翻。
和那个无聊透顶的有妖论无妖论之辨一样,另一个无聊透顶的论争,是唯物论和唯心论之辨。所谓的唯物论和唯心论,都是极其荒谬的。它们本质上是有妖论和无妖论之辨的派生物。
唯物论认为,人的精神现象,来自于物质。唯心论认为,世界的物质现象来自于人的精神活动。都是多么的愚蠢透顶啊。
既不是物质生精神,也不是精神生物质。正确的答案是,无论物质现象,还是人的精神现象,都来自于天地造化。所谓万物,不过形神而已,形主地之阴柔载质之用,神主天之强阳造化之能。
决裂形神,便如同决裂天地。唯心论者,认为神能生形,无异于是认为天能生地。唯物论者认为,形能生神,无异于认为,地能生天。这都是极端愚蠢的思想。因为事实是,天地是并生的,来自于同一片鸿蒙之气,清阳者为天,沉浊者为地。
天之无恩而大恩生。迅雷烈风莫不蠢然。
天生万物,听任万物自然而然的自生自长。并没有任何施恩于万物之意。而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,共仰一天而得以生存繁衍,这又是天之大恩的体现。
迅雷,指春雷。烈风,指春天的东风。天地阳气生发,温暖的春天到了,春雷和春风,激荡迅烈,并无加恩于万物之意。而万物莫不蠢然而动,新一轮的生命开始萌发生长,如受天之大恩方得以生。
蠢然,有惊蛰之意。春雷出,万物惊蛰复苏而生机盎然,所以在中国文化里认为,万物出乎震。震为雷之象。
至乐性余,至静性廉。
天地生物,物皆有天命。天命,谓之性。与天地万物相和,则有至乐。有至乐者,则天命全,命全则性余。至乐性余,讲的是不与天地万物违其和。
至静性廉,至静者,则性自正。自正之人,则不会刻意勉强,亦不妄为,不施人为智巧之道于天下。并能静笃而勤守,不离天之道。
天之至私,用之至公。禽之制在气。
天之私,是为了造化万物,并让万物和谐共生,井然有序。但实则是,万物各取其所需,各成其所是,各为其所自然。这是用之至公。正因为其用之至公所以才能就天之私,造化万物,并使万物和谐有序,自通天伦。
天是如何统御万物,实现造化之功的呢?其奥妙在于,天以一气统御万物,以时节地理分一气,故能因气之分,而成物之性。并以气之变化,而演万物之变化。擒在先秦,通作禽字。
生者死之根,死者生之根。
万物变化之本,莫过于生死。天生则生,天杀则死。生死现象,根本的原因在于天地的运行。如果天地不运行,阴阳不交合,不可能发生和存在生命现象。
既然生命为天地运化之产物。那么,天运有数,万物也有命数。天运之终,则下一轮生命开始,当生命开始后,便随着天运,奔赴死亡,也就是一个运数周期的终点。这是生者死之根。
在终点,上一个周期结束,下一个周期开始,旧的生命结束了,新的生命又开始了。这是死者生之根。
天地之运,每一个周期过后,还是同样的天地。所以,万物通 47 32669 47 15534 0 0 3423 0 0:00:09 0:00:04 0:00:05 3423一世又一世的繁衍,来应对天运周期变化。天地不死,所以万物之精神也不死,因为万物精神只是天地精神的造物,或者形象地说,万物都是天地的子孙后代。
对于人来说,一世之生死,不过就如同草木的一个春秋。而人只要子孙后代繁衍不息,他的生命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,天地有多久,他的生命就可以延续多久。所谓寿敝天地,并不是指一世生命可以和天地同样长久,而是指人可以通过万世传承,使自己的生命延续到寿敝天地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一个人只要不绝户,他本身就是永生的。
在中国文化里,一个人的上一世,是自己的父母,下一世,是自己的子女。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子孙以祭祀不辍,这便是万世传承。那些愚昧不开化的野蛮民族,他们是难以理解这个道理的。而这些愚昧不化的兽人民族,他们却认为人的下一世,是死后的世界,这是极端愚蠢的思想。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死后世界。一世生命的终结,不过就是阴阳二气的弥散罢了。气聚为生,气散为死。气散了,哪里还存在什么死后世界。剩下的,只有自己的子孙后代,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。
要弄明白生命的来源,生命的演化和繁衍的推动力,就自然能看穿并唾弃那些蛮愚兽人们的精神病狂想,和他们所臆想出来的病态幻景。
恩生于害,害生于恩。
根据上一句生死互根,生死相徒之理,我们可以得知,生生者不生,杀生者不死。
杀生者为害,但其结果却是不死,导向了恩,是以恩生于害。生生者为恩,但是结果却是不生,导向了害,是以害生于恩。
治人事天,治身御物,莫不如此。
愚人以天地文理圣,我以时物文理哲。
古人所说的文理,和我们现在所理解的文理是大不相同的。古人首先是观察天象,然后总结出来天象里面所呈示的结构,这叫天文。得出结构之后,再用象数模型来简化这些结构,便有了数学。有了数学之后,触类旁通,再用数来推算万物,这便有了理。文是象的产物,数是文的产物,理是数的产物。
愚人观察天地,得出天地万象的结构,以结构再推算出来数理模型,认为这便得天道成圣。其实这并非至道。
因为天地不停运行,万物就会不停的生死演化,不理解变易之道,就无法理解宇宙未来会怎么样,就无法对人的命运,给出前瞻性选择,做出吉凶判断。
所以,我认为,应该掌握天地运化的动态数理模型,察时变来化成万物,才是真正的至道,才算是真正的至圣。哲和圣相对应,都是指圣的意思。所谓,时也,命也。
天有命,而时有穷通。只知天命,而不察时变,就不得穷通之道。不得穷通之道,就无法避凶化吉避祸趋福,通达于天地间。
人以愚虞圣,我以不愚虞圣;人以期其圣,我以不期其圣。
虞是指预料之意。愚虞和后面的奇期相对应,指缺乏根据的预测和不合实际的期望。当人们无法理解变易之道,那么就对未来缺乏进行判断的依据,只能依靠占卜和一些巫术,来臆测未来的变化。
算卦,跳大神,算命,占星术,谶纬之术,奇门遁甲,紫微斗数,还有那个愚蠢无比的星座,也就是西方占星术,都是愚虞和奇期,也就是愚蠢的缺乏依据的,对未来变化的判断方法。
数本是天文的产物。反过来以人随机生成之数,来倒推现实中天象之变,这无异于是拉车的马死了,用后面的马车放前面带着死马奔跑。显然,这是因果倒置了。对于未来的迷茫,驱迫着人们用结果来倒推原因,这是所有愚虞和奇期产生的根源。
他们以这些愚蠢的预测和不切实际的期望为圣人之道,预测错了,怪自己心不诚,预测对了,认为自己灵验了。我认为,这样是很预测的事,我不以这样的愚蠢做法为圣人之道。而是以变易穷通之机,为圣人之道。
故曰:沉水入火,自取灭亡。
水,天之道。火,人之道。沉水入火,指丧天道举人道。
君王虽察天文地理,不察时物变易之道,虽知天命,但不知变易之道,穷通之机。这样的君王,虽略知天道,但是会刻舟求剑一般,以人道施行于天下,其结果,就会造成天下失道,万物失宜。最终,天下大乱,自取灭亡。
阴符经讲了两次火,前一次是火生于木,祸发必克;这次讲的是沉水入火,自取灭亡。这两句讲的道理都是,如果丧天之道而举人之道,来治理国家,都会造成天下崩坏亡乱的后果。
自然之道静,故天地万物生。
我们在前面开篇说了,天地万物是绝对的动,而道则是绝对的静。为什么道是至静至虚者,我们来推理一下就知道了。
宇宙天地万物生于一,天地万物都是一体的,那么在宇宙万物未生之前,未有物,未有形,什么也没有。动,是物才有的现象。在未有物之前,所以没有任何的动,只有静。有物之后,才有形质,在未有形质之前,道便是至虚者。
至静至虚的一,是如何分化并演化出来天地万物的呢?我们来看下《列子·天瑞》篇里的宇宙创生论。
子列子曰:“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。夫有形者生于无形,则天地安从生?故曰:有太易,有太初,有太始,有太素。太易者,未见气也;太初者,气之始也;太始者,形之始也;太素者,质之始也。气形质具而未相离,故曰浑沦。浑沦者,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。”
天地之道浸,故阴阳胜。
天地生,则阴阳二分。天地阴阳二气,互根互生互化互成,为互浸。阴阳二气之间的此消彼长,阴极而生阳,阳极而生阴,为阴阳互胜。
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。
阳气长一份,阴气便退一分,同样,阳气退一分,则阴气进一分。这便是阴阳二气相推。阴阳二气相推,则有四时生,四时生则演化万物。是谓万物变化顺矣。
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,因而制之。
在阴符经里面,自然之道,有三重。第一重,是格物致知,体察天地文理。第二重,是体察天地万物变易之道,观象授时,通达时变,以时物文理制作天文历法。第三重,也是最高的道,是体察自然至静之道。
圣人知道,自然之道不可违,所以制自然无为之道统治天下,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。
至静之道,律历所不能契。
道至静至虚,无名无状,无物无象,所以无法用律吕吹气和圭表测影的方法来测知观察道。既然无法观察,所以也更不能给出关于道的数理模型。是谓律历所不能契。
我们的祖先,最开始发明乐器,不是为了娱乐,而是为了测地气。这是中国文化里音乐的源头。用律管飞灰的方法,定音律,定节气。而且所定节气,跟圭表测影所观察的节气,完全一致,是不是太神奇了?所以后来,中国礼乐中的音乐,是为了教化以定人的,也不是为了娱乐的。
仅仅通过乐器,就可以定天地节气,定人心,定人伦,定礼仪,不得不说,我们的祖先太伟大了太聪明了。
契,古同锲,用刀子刻的意思。古人占天象,占地气,所占之数,都会刻在骨头、龟甲和青铜器上,
爰有奇器,是生万象,八卦甲子,神机鬼藏。阴阳相胜之术,昭昭乎近乎象矣。
至静之道,虽为律历所不能契,但道生天地万物所呈示出来的万象,则是律历可以契的。观天象,得天文,察天文,而得天数,因天数而制历法。因历法而制天理,八卦甲子便是历法。天地造化万物之神机,便秘藏在这些历法和天理之中。
我们懂得了阴阳五行八卦,年月日等历法等易理,循天地变易之理,知阴阳相胜之术,观察万事万物,就如同有天象可循一样,那样的昭然可鉴。
人们最关心的是什么?那就是未来的变化。在这点上,古人和我们一样。在殷商的甲骨文卜辞里面,绝大多数都是在占问未来某时某事会怎样这种事。万事万物莫不托于阴阳,所以我们只要掌握了天地变易之理,那么我们就能够深刻理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,和未卜而知未来的事。就如同亲眼看见一样,所谓洞若观火。
理解了我们所寓于的这个天地,便能理解了天下所有事。君王用道,可以平天下。百姓用道,可以理身理家理业。对于每一个人来说,机遇在哪里?在于理解自己所处的时代,以及即将到来的新时代。如何才能理解所处时代,理解未来的时代呢?答案是,需要先理解天地和历史。
天地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,一切的起源,也是一切的归宿,同时也是一切的推动力。我们理解了这一切,就可以做到用天之道而定万化,定万化而成大业。这便是天人合发,用师万倍之理。
《黄帝阴符经》全篇讲完了。接下来,我们开始解《庄子》。因天气太热,需要休息,所以做不到一天一更,会更新的慢一些。让大家久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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